1949年初春,南京城外的长江水哗哗地流着,三野指挥部里却炸开了锅。何克希盯着桌上那份整编方案直嘬牙花子:"老陈都摆不平的烂摊子,让我来擦屁股?"这位华野一纵出来的老政工,此刻活像个被架上火堆的烤地瓜。
事情得从吴化文那支起义部队说起。济南战役时这老兄带着35军阵前倒戈,可淮海战役愣是没捞着上场机会——为啥?队伍里尽是些抗战时期跟着鬼子祸害山东的兵痞,老百姓见了都恨不得抄起铁锹拍他们。现在要跟鲁中南纵队合编,那些老八路出身的干部战士能乐意?有个连长当场就摔了帽子:"让老子跟汉奸穿一条裤子?除非黄河水倒流!"
陈老总亲自来做工作那天可热闹了。老总刚说完"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",底下就有人嘀咕:"当年他们在鲁中搞三光政策的时候,咋不说团结?"气得老总直拍桌子:"格老子!现在是要打过长江去,不是搞秋后算账!"可任凭老总嘴皮子磨破,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油子就是梗着脖子不买账。
何克希蹲在指挥部后院的磨盘上抽旱烟,烟锅子都快敲碎了。他突然想起在浙东打游击时,有个地主崽子参军后总被排挤,后来当着全连的面把自家地契烧了才被接纳。"得嘞!让吴化文也来个当众脱裤子晾腚!"这个主意把野司的参谋们惊得直瞪眼,可眼下除了这剂猛药,还真没别的方子能治这心病。
全军大会那天比赶集还热闹。吴化文刚上台,台下就有人往台上扔烂菜帮子。这老军阀倒是光棍,扑通就跪下了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:"我吴某人对不起山东父老啊!当年给鬼子当狗,就该挨千刀..."说着还真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。底下有个参加过徂徕山反扫荡的老兵突然嚎了一嗓子:"俺娘就是被你们活埋的!"全场顿时静得能听见针掉,何克希赶紧站出来打圆场:"同志们呐,咱们现在枪口得一致对外,总不能让蒋介石看笑话不是?"
说来也怪,经这么一闹腾,原先拧成死疙瘩的心结反而松动了。整编后的35军里,鲁中南纵队的人马占了七成,那些起义过来的兵都被打散编入各班排。何克希天天蹲在连队里跟战士们啃地瓜,话说得实在:"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的弟兄,等打进南京城,我请大伙儿喝鸭血粉丝汤!"有个机灵鬼排长接茬:"政委,要喝也得让老吴请客!"满屋子人哄堂大笑,那笑声把屋檐下的冰溜子都震得簌簌往下掉。
转眼到了四月,长江上炮声隆隆。谁都没想到,最后竟是这支"混编杂牌军"头一个冲进了总统府。当战士们把青天白日旗扯下来时,有个起义过来的机枪手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:"爹啊!儿子今天给您报仇了!"后来才知道,他爹是让国民党抓壮丁活活打死的。何克希站在总统府的台阶上眯着眼看太阳,手里捏着陈老总刚发来的电报,那上面就写了仨字:"要得嘞!"
这出将相和的大戏,后来被编成快板书在部队里传唱。有意思的是,当年闹得最凶的那个连长,转业后居然和个起义军官合伙在济南开了家煎饼铺。有人问他咋想的,他往鏊子上磕了个鸡蛋:"咳!当年在战场上谁还没吃过几颗枪子儿?现在新社会了,烙饼总比烙人强!"这话传到何克希耳朵里,老将军正喝着小米粥,噗嗤乐得喷了一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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